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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
 出租车稳稳地在大槐树跟前刹住。

 贺天骄付过账,没接司机找回的零钱——他一向如此。

 将已经窝囊了半天的两条长腿放到地上,然后定睛看了眼前的大槐树。

 隐约记得上午潘安他们说,晚上在这儿约了昨天偶遇的两个女孩。不知他们见了面没有。

 想必见了。既然人家女孩答应了,就会来,哪像他,连约会人家的机会都没有。要不,也不至于整个下午像夜晚寂寥的孤星那样,在公园里独处许久。

 贺天骄有些黯然神伤。

 他缓慢又百无聊赖地向大门走去,边走边将手伸进衣兜掏钥匙。衣兜除了硬邦邦的‮机手‬和信用卡外,空无一物。他哑然失笑地想起,中午时分他已将钥匙送交给明勋,整套房子也送给了明勋。现在当然摸不到钥匙了。

 这儿已不是他的家了!还是回到‮店酒‬去找他们吧!想着,他拨通明勋的‮机手‬。

 ‮机手‬里传来"您拨的用户已经关机,请稍后再拨"的中英文话语,他这才想起,不久前徐徐也跟他说过明勋没开机。

 他又拨了潘安的‮机手‬,潘安和苏蔗正在房间里转磨,他说明勋替他们去约会,到现在既没回来也没消息。

 这明勋!

 贺天骄笑了。

 紫衣女孩的魅力真大!

 想着,贺天骄就向街边重新走去,他想拦了车回‮店酒‬。

 忽然,他听到"咚"的一声。

 是重物落地的声音。

 他环顾四周。

 已经夜了,空的,没一个人影。

 他又仔细听了,隐约传来轻微的呻昑声。

 是个女声!

 而且,声音仿佛来自他家最东头的窗户底下!

 凝神望去,果然有一团黑影在别墅的窗下。

 那声音应是她从窗户跳下坠地时发出的。

 她怎么会从他家的窗户中跳出?

 贺天骄悄然晃动身形,以极快的速度闪到那人近前。那人显然还没有从坠地时不小心撞到的伤痛里缓醒过来,蹲坐着,而且还抱着双膝。

 直到这时,贺天骄才确定,面前的确是个女人。

 "嗨!"

 贺天骄沉着嗓子叫了一声。

 他希望她听到声音后能立即站起来。

 既然能不请自进他家,也应该能坦然若定从容走出。

 可是,女孩没动。

 她依然低着头,一只手抱了膝部,一只手脚,好似没听到他的叫声。

 "嗨——"

 贺天骄加大音量,他甚至有些急不可耐地伸出一只臂膀搀扶她。

 "别碰我——"

 她的声音中有几许颤抖,几许愤怒和几许哭腔。

 没来由的,贺天骄觉得这声音顺着他的孔一下侵入到他每一个细胞,他不噤浑身大震。

 是她!

 他一把从地上拽起她,看着她的脸说:"是你?真的是你?"

 霍然抬起的双眸中竟决堤而出两行小溪。

 那是她的委屈、无助、愤怒与惘…

 女孩的头发和衣衫都格外凌乱了,像是刚经历过一场用任何文字都无法描述的酣鏖;她的声音有些嘶哑,像是极好的缎子被撕裂一样。

 是谁将她弄得如此狼狈?

 还能是谁?

 抬起头,贺天骄顺着她蹲的地方直线向上看去。

 这个房子里除了他的好友还会有谁?

 他对她究竟做了什么?

 她为什么要从窗子里跳出来?

 贺天骄不想再想像下去。目前亟待处理的不是这个。

 他伸出双臂迅速抱住她,想将她带离此地。

 "别,放开我!"

 女孩显然是读懂了他眼中的话语。她用眉毛向稍远一点的胡同处示意,想让贺天骄带她到那里。

 看着她脸上痛苦的表情,贺天骄不好再強行于她,本来他是想带她直接去医院的,当下,只好变了主意,将她拦抱在怀里,向黑暗中的胡同走去。

 她还算乖巧,对贺天骄的亲密动作既没挣扎也没说一句话,只是眉头微颦几下,便将身体轻飘飘地交给他。

 忽地,他觉得抱着她的右手有些,他马上有了非常不妙的感觉。

 将她轻放在一个院门的台阶上,他借着月光看向手。

 血!

 月光下,血的颜色有些透明,正顺着他宽大的掌心向肘部滑去,弯弯曲曲的,有好几缕。

 "没事!"

 还没等他张口,女孩已经说了。

 她用胳膊故作轻松地划了一下脸,准确地带掉大半的眼泪,然后,低下头去看她的伤口。

 "只是这里擦伤了。"

 她轻轻呵着小腿上靠膝盖的部位,那里正殷殷地向外渗血。

 贺天骄甫地一阵揪心。

 他站起身来,要去找楼上的人问个明白。

 正这时,临街处响起了"嗒嗒"的脚步声。那是意大利皮鞋跑在石板地上的一种特有的闷闷之声。

 是黄明勋!

 跑得这样零和急促,必是出来找她的。

 贺天骄迟疑了一下,还是决定站起身来向他。

 这时,她的手触到他。

 他看向她。她早已褪去水雾的眸子正清澈闪亮地盯着他。

 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。

 也许她真的有魔力,贺天骄竟呆呆地随了她的手势,一个声响也没发出。

 在他们的耳畔里,除出皮鞋踏向这边踏向那边的声音,就是空气里充斥的一些清晰可闻的声,和不时的唉声叹气。

 渐渐的,约莫过了十分钟,街道上平静下来。

 "我碰上了危险,从窗上跳下来!"

 女孩说这话时咧着嘴,明显是疼痛难忍。

 "我带你去医院。"

 贺天骄只有这话可说。

 他的手已伸到石阶上,想再一次将她抱起,但他终于停住。他不敢去触摸她的伤口,印象中他还没有接触过这种红色的东西。

 "不要。你能带我去买点儿药吗?只要一点儿清洗剂、一点儿消炎药、一点儿纱布、一点儿补血膏、一点儿胶布、一副一次手套就可以了!"

 说着,她有点艰难地从地上強行撑起身子。

 贺天骄连忙扶住她。

 "可以!可以!可以!我抱你出去!"

 说完这番话后,天骄都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的喉咙。仿佛方才的话不是从这个部位出去的。

 他很纳闷,他怎么会一连说了三个"可以"。

 女孩摇‮头摇‬。她只是让贺天骄搀扶着,走到街口。

 出租车在行进中。叶小蛮问司机有没有规模大一些的药店,司机回答说有,只是地点偏远一些。

 贺天骄再一次问她要不要去医院,被叶小蛮拒绝掉。

 司机从他俩的言谈话语中听出,他们并不在乎车开多远、出租费会有多贵,所以撒开‮劲使‬跑了。

 如此这般地,在孝感地面上,开了近一个小时,出租车终于在一家外表颇具规模的药店门口停下。

 在这之中,贺天骄好几次想找话题跟女孩攀谈,可都话到嘴边咽了下去。

 他不知道他该说些什么。安慰的话吗?还是关心的话?抑或是哄劝的话…都不太适合!

 他只有傻傻地看着窗外的风景,任相思的情绪在车內和车外飞扬。

 贺天骄下车,径直向店內走去。

 "等一下——"

 依稀听到女孩的声音。

 贺天骄走到后车门,女孩摇下车窗,用手指指了指司机,又再次望向他。

 贺天骄直直地看着她,没太明白手势的含义。

 "规矩——我是说规矩!"

 见贺天骄还不明白,女孩着急又‮涩羞‬地说:"等候要付押金。我…没带钱…"

 "哦,是这样啊!"

 这一次的赧然换成了贺天骄。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,递进车窗內。

 司机见有人给钱,自然是什么话也不说,接过来便是。贺天骄这才转身向药店走去。

 药店就快打烊了。看到进来一位客人,而且买的东西全点最昂贵的,店员一下来了精神,左翻又找,将所有能找到的相关医疗用品都拿了出来,店主人还殷勤地给贺天骄讲了使用过程中的注意事项,并给医疗用品套了个双层的塑料袋。

 贺天骄付过账后,连老板叫拿回零钱的话都没听到,奔向门外。那女孩还等着呢,他不能让她等候太久。

 可是,接下来的事情让贺天骄大吃一惊。

 不知何时,街上变得空空如也。半个车子半个人影也没有,连模糊的车辙都毫无踪迹。

 贺天骄眼睛,以为这是梦境。

 前不久在他怀中娇的女孩竟像织女星一样只在天空中冲他眨巴眼睛,她的温香还在他的手中,而她现在何处?

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
 贺天骄回过头看向小药店,小药店的招牌依然光亮如昔。再低头看看手中的塑料袋,她要的几样东西——一点儿清洗剂、一点儿消炎药、一点儿纱布、一点儿补血膏、一点儿胶布、一副一次手套全在里面。难道,所有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觉? aB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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